【羡离】献钟
古风pa，和闺蜜聊出的脑洞。
大将军羡X皇后离
凌晨写的极端扯
雪片遮眼，宫里早早地撞起了钟，震得朔风大乱。
合欢的枯枝挨了雪，像挂了粉嫩的小扇和温声的笑。
一队垂首送炭盆的宦人末尾，魏将军裹紧了窃来的宫人衣裳，踏着满地的六棱石子，去见她。
江厌离是魏无羡的珍宝。
十三年前，魏无羡记得，是这样的雪天，雪大到驯服了不夜宫的火舌。
温氏皇室覆灭，一玺转手间江山易主，不夜宫改姓了金。
带兵杀入城巅的第一功臣魏无羡，把金子轩拱上了皇位。
如此，师姐就能做天下最荣耀的女人。
他喜欢看镂金步摇的垂玉在师姐眼边摇啊摇，看她于凰辇上被众星捧着，再也不为人欺负。
儿时饥荒，师姐塞给他一个勉强干净的馒头，于他询问的目光下笑说自己还有，捧起鼓胀的包裹鼓动腮帮大嚼特嚼。直到她卖嗓子卖到一半晕在了路旁，魏无羡才看见师姐“藏起来不给阿羡”的馒头包裹里，是满满的破布条。
那样的日子，师姐再也不必过了。
再也不会有醉酒的兵给卖艺的师姐一个劈头盖脸的巴掌，再也不会有挑剔咸盐放多的小皇子将莲藕排骨汤尚烫的汤汁尽数泼在她身上。
彼时的魏无羡握起拳头，卯足了气力捶在醉兵的胸膛上，银亮的铠衣连一块鳞甲都没有翻起。
他捏着碎裂般疼痛的拳，向自己发誓，要让师姐成为全天下最荣耀的女人。
如今，他做到了，师姐终于快乐了。
这都是她应得的荣华，最好的师姐，值得最好的。魏无羡望着江厌离戴上至末一道点翠凤冠，如此想着。
江厌离仍是温温柔柔地笑着，那朱唇弧度便于魏无羡心中煎梨春水般漾过了。
如今一切都好过了。
有人问魏无羡，你爱她吗，他说爱，这是我挚爱的人。那人又问，那为何不抢之占为己有，而是扶持金子轩，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的男人。魏无羡温好了一壶小酒，笑着说：“对她的，岂是男女之爱？此爱自私，会坏了她的幸福。”
离册后大典皇后起轿还有一炷香。那日素不多事的江厌离，破天荒地提了很多要求。
“阿羡……你能为我梳头吗？”
“阿羡，你能为我画眉吗？”
“阿羡，你可以……为我穿一次锦鞋吗。”
魏无羡一一应下，接了玉梳，取了螺黛，师姐高兴，他就高兴。
“一梳梳到尾……”
“师姐，什么？”
“不，没什么……阿羡。”
“欸！”
江厌离笑起来，“我走啦。”
后来魏无羡每次凯旋而归，入京面圣，总要去后庭见一见江厌离。
江皇后笑着说，我很开心。
江皇后流离时落下的病根调养好了七八，见大将军时气色总是红润非常。虽于前朝亦闻帝后夫妻和睦、伉俪情深，魏无羡还是会问江厌离，金子轩待她如何，有没有欺负她，想听师姐亲口说自己过得好，方能安心。
魏无羡说，师姐如此珍情，可不能要任何人苟待了。
江皇后笑着说，他知道的。
昏沉沉的天笼罩金氏皇室十三年了，十三年前血色肆虐着也爬上黑色的天空，哭嚎，嘶喊，最终沉寂。
十三年星移月迁，皇朝的气数拖着残肢敝体在这最后一角苟延残喘，可后庭中宫却是先一步难逃尸骨无存的殆尽。
朱红的房椽，碧绿的飞甍被大雪吞噬，梁柱上的凤凰被掐断喉咙。
魏无羡是活在当下的人，他很少后悔。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想倾尽毕生守护之人送进了深宫。
一场戏末了总是唱得闹。
皇后莫须有的罪过，和御赐的鸩酒。
江厌离唇角躺着乌黑的血，仍顾盼着不敢靠在魏无羡的怀里。
今日的江厌离没有为见魏无羡、使他安心而施过重的脂粉，苍白如纸的气色尽数显露，魏无羡的心脏紧得发疼。
昔年奔波的旧伤和虚透的身子从未大好，就像那些对师弟动过的情和迈过的金家喜轿，无论哪一样都不能虽时间抹去。
魏无羡最多话的，俏皮话儿是说不完的，也最爱哄江厌离开心。
可如今大将军说不出话，他抱着江厌离，听她说。
她说，她不怪金子轩，皇上知道的，她从没有爱过他。
她说，她不快乐。
她说，她喜欢一个人。
可是，那人对她的，从不是男女之爱。她不得去玷污，也不配推开曾救江家于水火的金子轩。
她伸出手指描摹魏无羡俊朗的眉眼，指尖却不敢于半空中多贪恋，怕那些暗藏的眼线对他不利，怕皇帝知道了她心中多年藏的人是谁，怕魏将军受她牵累。
从前有阿羡的时候，虽然衣不蔽体、食难果腹，可她却像拥着全世界，什么也不怕。可做了皇后，她像总有怕不完的事。
一片雪落在她微颤的唇瓣上，带走了她的气息。
“阿羡。”
她最后说，
“我走啦。”
帝诏下，宫里皇后仙逝的丧钟备好了敲得早，皇后像要将眼前人收在眼底，并未舍得瞑目，像魂魄还在这世上，听着自己的丧钟一声一声地撞碎了朔风里的雪。
次年夏，魏无羡亲手掐断了当年用紫塞黄沙一手温养的金家龙脉，史官晕头胀脑地记载史上首位同将军葬在一处的皇后。
啪嗒，雪打落了墓碑旁的合欢花枝，枝滚折于墓碑的棱角上，裂开一道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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